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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躍輝:寫作、批評和漫長的行旅

2024年12月26日

  我以前在文學雜志社工作了很多年,一直都是看稿子。現在到了大學,還是在看稿子。不同的只是,以前看作者的來稿,現在看學生的稿子。我有個看法,看稿子就是最初的文學批評。文學評論家的文學批評,往往是面對成熟作家的作品,而文學雜志編輯和高校教創意寫作專業課的老師,不得不看最初的、未經篩選過的稿子,也不得不面對很多仍在摸索的作者。作為編輯有時退稿的時候需要回答作者為什么退稿,作為大學老師針對學生的寫作提一些建議和意見,其實都是延續了文學批評的工作。

甫躍輝在發言中。 欒吟之 攝



  當然,這不是我們現在普遍說的文學批評。進入真正的文學批評領域,根據批評對象所處的時代,主要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文學批評是面對同時代作家。前兩天我看復旦大學金理教授寫的《陳思和學術教育年譜》,里面說陳思和老師最早發表的文章是他25歲時寫的《藝術地再現生活的真實》,是關于他同學盧新華的作品《傷痕》的評論,這就是說他評論的是他的同輩人剛發表的小說。那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預想得到《傷痕》在整個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影響。后來,陳思和老師的文學批評始終很關注同輩作家,比如王安憶、莫言、張煒等,他的文學批評也跟隨著這些同輩作家一起成長。

  另外一種文學批評是面對前輩作家。來參加活動的路上,我在看《悲歡的形體:馮至詩集》,書里有一篇導讀《前輩》,作者是詩人黃燦然。黃燦然是非常優秀的詩人和翻譯家,他說,有一些前輩作家是“過去式”的,雖然有其歷史地位,但對后來的寫作者而言并不重要。而馮至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馮至對他有著“綿延式”的影響。他講馮至的詩文如何如何,真是特別細致,比如說到馮至早期的抒情小詩《蛇》,講里面哪些句子加了幾個字是為了顯得整齊,分析詩句“一只緋紅的花朵”中花朵的量詞用“只”,說這是稚嫩的白話,也是優美的白話。這里面有批評,又很能體貼作者,他覺得瑕不掩瑜,《蛇》仍然是一首非常好的詩。他還說到,馮至把他引向更多、更廣闊的天地,等等。這篇文章在我看來是非常好的文學批評,黃燦然把自己置于敘述里,既在講馮至也在講自己。而馮至呢,也從前輩作家那兒得到過滋養,他寫《杜甫傳》既做到“力求每句都有它的根據,不違背歷史”,又傾注了自己的“深刻了解與同情”,寫出了一個獨屬于他的杜甫。

  此外,批評家和作家還有另一種關系,即作家和批評家是一體的。最典型的例子當數魯迅先生——我們今天在1927·魯迅與內山紀念書局舉辦活動,這里是魯迅先生的“地盤”。先生的創作最早是從文學批評入手的,用比較古奧的文言文寫的《文化偏至論》《摩羅詩力說》等,評論古今中外的作家、詩人和哲人。先生后來的文學創作是基于對中國歷史和當時社會細致深刻的觀察做出的,這種觀察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文學批評呢?

  在我看來,我們每一個寫作者都有一個批評家的身份。我們怎么觀察自己身處的這個時代,怎么觀察這個時代里的一個個鮮活的人,包括怎么觀察置身時代漩渦里的我們自己,這種“觀察”,不僅僅是表面的“觀察”,也是有一個評判在里面的。當我們從這觀察、評判出發,決定寫什么不寫什么,決定如何敘述如何虛構,這些無疑都帶有“批評”的性質。所以說,作家哪怕不寫批評文章,僅僅是敘述和虛構,他的字里行間也有一個批評家的角色在。

  


  作為一個寫作者,在自己的文學創作生涯中有一個批評家同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幸運的是,從我開始創作起,就有幾位批評家朋友會看我的作品,不多,所以彌足珍貴。當然,如果沒有這樣同行的批評家朋友,哪怕沒有人看我的作品,我覺得我還是會寫的,那種不管不顧想寫的沖動,才是寫作的原動力。

  當然,自己的作品能獲得真誠的、及時的反饋是很好的,這樣的批評家和文學批評,相當于一面鏡子,能讓寫作者從中看見自己。有時候,批評家可能會看到一些作家本人意識不到的東西。例如,《陳思和學術教育年譜》里寫到,陳思和在一篇文章里說,莫言早期的小說里有很多濃烈的色彩,而那個時候,莫言自己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樣,有一位評論家曾說,我寫了很多的動物,在他說之前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點。

  


  有人在問,今天是否小說已死、文學已死?事實上,很多年前就有人這么問過了,而且下了病危通知書。但在我看來,這是不值得焦慮的問題。

  我們現在的文學體制建立起來——靠寫作能賺錢,有稿費,有版稅,偶爾還能改編成影視作品,其實時間并不算長。我們回頭來看,古代女媧造人、夸父追日這樣的故事,就是最早的文學形態。用現在的眼光來看,那都是子虛烏有的故事,是我們的老祖宗聚在火堆邊吹牛,想著法兒解釋周遭世界的產物——這種吹牛完全是義務勞動,沒稿費也沒版稅,更拿不到影視改編費,只是讓聽者得到一種內心穩妥了的安全感。但正是這些免費的虛構故事,深刻地影響了、塑造了中國人的歷史和精神。

  不說人類的歷史,且說我們個體的生命歷程。我們小時候會很興奮地跟人講,去山里河里見到了什么東西,這種講述就是小說和散文里的描寫和敘述。文學創作的沖動,是生命的本能。去年夏天,我干了一件有點兒瘋狂的事,從上海騎自行車回云南,騎了30多天。在這個過程中,我每天都在記錄,遇到什么事,見到什么人,都記錄下來。這樣的記錄,能算文學嗎?我不敢肯定。但我知道,這樣的記錄給了我一種奇異的力量,也讓我一路上的觀察更用心了。

  有一次,我在黑暗里騎了很久很久,遠遠地看到前面的一座石橋上有一盞燈。我沖上去,腳踩在橋邊,終于可以歇一口氣了。橋下面有一條河,很遠處有一條船過來,船上也有一盞燈。整個世界是黑的,亮著的,只有我的車燈,頭上的路燈,還有遠處的燈。我發現,遠處的燈亮處,一個人在用竹篙撐小船移動,船頭蹲著幾只鸕鶿,鸕鶿在捕魚呢。水面嘩啦嘩啦地響,那人來到橋下,仰起頭跟我對視了一眼。我們誰都沒說話。他掉轉船頭,又慢悠悠往遠處去了。兩個人在夜里如此相遇,真叫我感動。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文學是有用的。我當時就特別想把這場景表達出來,那種穿過漫長的黑暗后,忽然見到光亮,見到一個人,幾乎讓我落下淚來。這樣的時刻,是文學的時刻,也是生命的時刻。

  后來我把這一系列日記寫完了,其豐富性遠超我最初的想象。這次長途騎行,不是體力而是文學給了我巨大的支撐。我知道,沒有什么經歷是會白白浪費掉的,漫漫行旅中我所經歷的,都會在我今后的文字里留下痕跡。這方面,最牛的當然是徐霞客。經過貴州時,我去了黃果樹瀑布,景區里面就有徐霞客的雕像。徐霞客這一輩子,連自己會不會死都不大想,大概沒想過文學會不會死之類的,他只想著要把名山大川走一走,并盡力把它們準確生動地記錄下來,別人感嘆他“何苦來哉”,而他怎么說呢?他說:“吾以老布衣,孤筇雙屨,窮河沙,上昆侖,歷西域,題名絕國,與三人而為四,死不恨矣。”

  這些不為文學的文學,最終成了最重要的文學。

  只要生命不息,文學自然不滅。


閱讀原文


作者丨甫躍輝(作者系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教師)

來源丨解放日報

編輯丨王越月

編審丨郭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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