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俄羅斯全國哀悼日,悼念22日莫斯科近郊音樂廳恐襲事件遇難者。
矗立在事發地附近的視頻屏幕上,顯示著蠟燭圖像和“悼念”字樣。連日來,民眾為遇難者獻上鮮花。一封悼念信上寫道,“請原諒我們(沒能救你們)。”
“我感到非常沉痛。靈魂和心靈都被撕裂了。”27歲的莫斯科教師亞歷山大對本報記者表示。
“雖然我不認識遇難者中的任何一位,但我和周圍人都覺得,這如同自己失去至親好友那樣。”
悲傷記憶重現
亞歷山大還記得自己上小學二年級時,腦海中那恐怖的一幕。
“那一年在別斯蘭發生了一場悲劇。”亞歷山大說,“我至今記得我們一家人是如何坐在小電視前,觀看聯邦頻道播出的現場畫面。”
“我躲在父親背后,從他的肩膀后面往外看。很可怕!”亞歷山大說,“我不明白這種殘忍和不人道是從何而來的。”
別斯蘭人質事件轉瞬已過20年,對于莫斯科此次經歷的新恐襲,亞歷山大依然感到心有余悸。
“說實話,(對安全)我有點不確定。透過窗戶,我看到宿舍區的街道上空空蕩蕩,偶爾有人走進商店,不多久就回家了。”
38歲的IT工程師列昂尼德表示,恐襲后他既憤懣又困惑,不明白襲擊者為何向手無寸鐵的民眾開槍。
“我雖然很幸運地沒有直接經歷過恐襲,但在過去的恐襲中,有一起莫斯科地鐵爆炸案就發生在我每天乘坐的線路上。曾經的多莫杰多沃機場襲擊對每一個離開和抵達機場的人產生了影響。”
28歲的記者葉卡捷琳娜說,音樂廳恐襲事件對每個俄羅斯人來說都是嚴重打擊,特別是對于那些在莫斯科生活和長大的人來說。
“我想,很多人在看過音樂廳恐襲的第一個鏡頭后,他們的記憶都立刻被拉回20多年前的莫斯科劇院人質事件。”
恢復需要時間
“現在,恐襲已經過去了。在事件影響方面,我的結論是:至少在莫斯科,由于慣性,大家對群體事件仍會存在某種恐懼。”葉卡捷琳娜說。
“但與此同時,我們相信,在遭受沉重打擊后,俄羅斯特別情況部門將更加謹慎、細致地工作。”葉卡捷琳娜說,“因為對我們的總統而言,恐襲以及對俄的恐嚇語言,都是不可接受的。”
44歲的私營企業主管瓦季姆表示,“現在街上的人比平時更悲傷,甚至看起來若有所思。”對于安全形勢,瓦季姆認為俄羅斯安全狀況“良好”,但也還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21歲的兼職攝影師西多羅夫對記者表示,俄發起對烏特別軍事行動以來,俄羅斯安全保障措施并無太大變化。
“在地鐵入口,一直有保安人員站崗,他們會隨機檢查包裹;在機場和火車站,安檢一直都比較嚴格。街上偶爾可以看到警察巡邏,但在公共場所我從未見過武裝保安。”
在西多羅夫看來,特別軍事行動開始后安全措施沒有變化,是因為莫斯科一直有一種安全感,認為俄首都不會發生嚴重事件。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音樂廳恐襲發生后。
22歲的高等經濟大學學生克塞尼婭·穆爾吉娜說,特別軍事行動以來,俄羅斯大城市的公共安全大大加強。“在地鐵里,經常要求將包和背包放在安檢帶上,正如我注意到的,他們開始檢查外國人的證件。在市中心的街道上,可以注意到警衛人數有所增加。”
26歲的博士生亞歷山德拉·揚科娃表示,特別軍事行動開始后,公共場所的安全措施變得更加嚴格。然而,在所有人群聚集地點確保充分安全是非常困難的。唯一出路是保安的持續警惕,但在恐襲發生時這可能還不夠。不幸的是,在此次恐怖襲擊中,保安來不及采取任何行動。他們是最先被殺害的。
45歲的房地產經紀人阿麗娜說,襲擊發生的第二天,她換乘不同交通工具去上班,整座城市很平靜。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人們的精神狀態:沉默而悲傷。
阿麗娜說,街頭燭火和“哀悼”的廣告牌隨處可見。“但生活還要繼續,還要為此斗爭。”
“我一定會去教堂,放上蠟燭,為那些死去的人,也為那些誤入歧途、犯下這一可怕罪行的人祈禱。”阿麗娜說,“現在我們感到更加團結一心,不會被嚇倒。”
列昂尼德說,自己周圍認識的人的生活一如既往。“人們顯得很傷心,但我想說的是,每個人都變得更加關心、照應彼此。”
“你不可能對一切無動于衷。”亞歷山大說。事發后,由于他的身體情況不允許獻血,他不得不放棄前往采血點。“但我的所有具備獻血資格的朋友和熟人,都去了采血點。”
“在告別一切苦難前,恢復和改變需要時間。”亞歷山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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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張全 榮真(華東師范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學院博士生、俄羅斯高等經濟大學聯合培養博士生)
來源丨解放日報
編輯丨王藍萱
編審丨戴琪